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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气里的大美中国 | 雨水:当春乃发生

发布日期:2023-02-19 11:10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一首节气歌,蕴含着丰富的中华传统文化。对中国人而言,二十四节气是一门民俗文化必修课,它总是在不经意间与你相遇。二十四节气,是中国人特有的时间知识体系,指导着人们春种、夏耘、秋收、冬藏,影响着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生产生活,蕴含着深刻的中国智慧,滋养着形态多样、生机勃勃的民间生活……重庆市全民阅读活动办公室联合中共重庆市委当代党员杂志社推出《节气里的大美中国》系列报道,展现中国自然之美、人文之美、劳动之美、时代之美。

雨水:当春乃发生

当太阳达黄经330度,二十四节气排行第二的雨水莅临。一时雨丝漫天,宣告气象意义上的春天正式到了。

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从此,气温回升,雨量渐增,万物在雨水滋润中苏醒。

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也。标志生命开始萌动;梦想的种子,在等待一场恰逢其时的雨——

头五日,一候獭祭鱼。水面冰块融化,水獭开始捕鱼了。它把鱼拖到岸边依次排列,像是祭祀一般。

五天过后,二候鸿雁来。大地回暖,大雁开始从南方飞回北方。

再过五日,三候草木萌动。在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中,随着阳气的升腾,草木开始抽出嫩芽。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春风吹醒大地,大自然就这样一步步走向春天的深处,到处美得像一幅水墨画。天地人间从此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雨水节气,天气变化不定,是全年寒潮出现最多的时节之一。忽冷忽热,乍暖还寒。千百年来老祖宗总结的春捂秋冻,是叮嘱应时养生的智慧方法之一。

冰心说,春何曾说话呢?但它那伟大潜隐的力量,已这般的,温柔了世界了。这温柔了世界的力量,在早春,便莫过于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以柔克刚、含而化之的雨水了。

水从云下,凡自上而下者称雨;在地曰泽曰水。雨水者,乃生命之源,万物之本,百药之王。

淅淅沥沥、柔柔软软、缠缠绵绵。天下至柔至坚的春雨,总是飘落在唐诗宋词的春天里——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这是唐代诗人杜甫的《春夜喜雨》。让我们春夜漫步,吟诵喜雨,先去邂逅肇始以时事入诗的杜少陵杜公吧。

相较于李白诗歌,毛主席对“哭哭啼啼的现实主义”杜诗,说过“我不愿看,不甚喜爱”的话;也给过“杜甫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人民诗人。他的作品是中国后人艺术哲学的不朽文献。杜甫的诗,代表了中国人民天才的独特风格,也是给全人类留下的优秀文学遗产”最完整、最全面的评价。

看似矛盾,其实最公允,最客观,也最科学。使用最高级的形容词汇,毛主席不仅充分肯定了杜甫及其诗歌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以及对于中国人民和全人类的价值;而且在吟诗作词的实践中,师承少陵,随手拈来,或引用化用,或易词点化。“恰同学少年”中的“同学少年”,“指点江山”中的“指点”,“残阳如血”中的“如血”,“飒爽英姿五尺枪”中的“飒爽英姿”,“落花时节读华章”中的“落花时节”等,就都出自杜甫杜公的诗句。

春风拂面,春雨撩人。让我们回到雨水节气,在飘然而至、怡人惬意的风雨声里,接着赏读杜甫这首家喻户晓的五言咏雨律诗。

是时,杜甫在成都草堂已定居两年。他耕种劳作,种菜养花,对春夜降雨举首戴目,体物精微;笔下也就绘影绘形,绘声绘色。全诗意境淡雅,意蕴清幽,诗境与画境浑然一体。

全诗全是围绕一开头的破题,即首联首字“好”来写来展开。从颔联的听觉、颈联的视觉、尾联的感觉等多个角度,将没有知觉的春雨变成了体贴人意、知晓时节的灵性活物,赋予春雨以人的生命和情感,既表现出春夜降雨、润泽万物的美景,又表达出老杜对春雨潇潇的惊喜之情。

一惊喜于春雨的好,好在它懂事。知时节,来得正是时候,初春多么需要这么一场雨啊。这是感觉出来的好。

二惊喜于春雨的好,好在它不大。悄悄地来,细细地下,潜移默化,润物无声;更好在不邀功,不张扬,有意润物,无意讨好。这是听出来的好。

三惊喜于春雨的好,好在它量足。怕听不真切,生怕它停了,便出门放眼一望,黑黢黢的路、黑沉沉的云,只船上渔火还亮着。这雨肯定会下到天亮。这是看出来的好。

四惊喜于春雨的好,好在它诱人。如此好雨下上一夜,杂花生树就都得到润泽,发荣滋长起来了。翌日最能代表春色的花,也就带雨开放。这是想出来的好。

妙就妙在喜雨全篇竟没着一个喜字。但赞雨、听雨、看雨、想雨的那份喜悦,都从罅缝里迸透,于字里行间汩汩流露无遗。整个世界就这样沐浴在轻柔缥缈、正潇潇而下的无边喜雨中。

天街小雨润如酥,最是一年春好处。一时所有的生命,靠根部更靠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来吸收水分,呼吸天地间的湿润,又怎能不茁壮成长、叶绿花红呢?

——滴答,滴答,下雨啦!小草说:“下吧下吧,我要发芽!”小树说:“下吧下吧,我要开花!”小朋友说:“下吧下吧,我要长大!”

(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