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皮黑熊 》 ｜ 第六章 桦皮制品

莫日根特开始扒桦树皮，他要做一些新的用具。

这时节，正是白桦树刚刚萌芽的时候，也是剥桦树皮的最好时机。因为这时的桦树水分充足，皮比较容易剥下来。

小主人来到桦树林里，他转着圈挑选，找那些树干笔直粗壮，皮表没有或很少有疤疖的桦树。他双手握着猎刀，从上到下，竖着划一道口子，就这样划了好多的树，然后便离开了。

我知道小主人的用意，他做事从来都是有条不紊、胸有成竹。然后，我和他开心地在树林里漫游着。这时的山林，空气格外的清爽。松树林里飘荡着松脂的清香；桦树林里是一种甜润淡雅的味儿；柞树林里的空气中带有一丝苦涩；而那些银花盛放的山果树从枝条里萌发的翠绿嫩芽，像绿色的雾弥漫在森林里，更让我神清气爽。小主人移栽的山丁子、稠李子等野果树都开花了，那一树树银花构成花的海洋，把这翠绿的山林打扮得美丽迷人。

一些野鸟也都飞来了，它们“叽叽啾啾”地叫个不停。

有的小鸟是红脑门、黄肚囊、绿身子，有的是一身翠蓝，长 着一双红眼圈，还有的鸟身上带着虎皮斑纹。这些小鸟给森林增添了生气，也给我们带来了欢乐。

我和小主人在树林中观赏完了小鸟，又返回到白桦林。

只见他用猎刀划过的那些白桦树，一张张的桦树皮都翘了起来。小主人双手抓住桦树皮的一端，用力往旁边一裂，一张桦树皮便扒了下来，这是他剥桦树皮的最好方法。他把一张张桦树皮扯了下来，用绳子捆好，背回家里。

小主人坐下来，用猎刀慢慢剥去了桦树皮的白色表层。

他又用石子烫热了桦皮桶里的水， 均匀地浇在桦树皮上，然后把桦树皮一层一层地摞在一起，上面用石头压平。

他首先制作的是桦皮桶。他把平整的桦树皮按横纹围成圆筒，对接处用猎刀割成锯齿形，两头咬在一起。桶底是用猎刀将桦树皮按圆桶的直径划两片圆底， 用骨针纫上狍筋线，把四周缝合。他又弄来了松树油涂抹在底部的四周，这样盛水就不漏了。

就这样，小主人又做了好几个桦皮桶，还做了桦皮盆、桦皮碗、桦皮箱等，使家庭用品焕然一新。

他并没满足，还要着手备料做桦皮船。以前用的那个桦皮船早已扔掉了。没有桦皮船确实很不方便，而小主人会做桦皮船吗？没有锯，仅靠一把板斧、一把猎刀能行吗？

我静静地观察着小主人，心中有些半信半疑。

按道理，一个标准的桦皮船，它的骨架应该是樟松木，应该用锯锯成一些薄木片。

莫日根特却有自己的办法，一切都用板斧和猎刀操作。

他就地取材，先是砍来一些桦树杆，又砍来一些柳条。

船的骨架，是用板斧把桦木杆砍成扁形，做成船沿。船帮的板条，完全用柳条代替；船沿上的四根横乘，用杨木杆代替。没有铁钻， 他用野猪的腿棒骨做成骨锥子，一点一点地钻孔，然后用松树枝做成木钉，把桦树皮夹在木架中间，用柳条子围成一道道横梁，从船底兜了上来，两头拧成麻花形，固定在船沿上。为了避免漏水，他又剥来了榆树的内皮，用木棒子捣成黏糊状，涂抹在桦树皮的接缝处。就这样，用了四天的工夫，终于把桦皮船做成了。

这桦皮船很小，顶多能坐两个人，我和小主人坐在船上正合适；小船又很轻，小主人一个人就能扛起来。

小主人又用一根杨木杆，把两头削成扁状，就算是船桨了。他还准备了一根长长的细支杆，这是桦皮船必用的。

桦皮船下水那一天，我们都起得特别早。小主人把桦皮船扣着，背在自己的身上，猫着腰，一步一步来到河边。他把船放进河里，将鱼叉和板斧放在了船上。他先迈进船里坐稳，随后，我也跳到船上。

河面上的冰排早已跑尽了，那流动的河水，时时翻起白色的浪花，我们和小船在水中颠簸着。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船头，看着那顺流而下的河水，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小主人划得很稳，使船没有造成大的摇摆。

而那鱼叉在船上却无法发挥它的作用。有几次，主人想让船稳定下来，把鱼叉探进水里，可没等叉到鱼，那船便不停地摇晃起来，差点将我们翻进河里。每到这关键时刻，小主人都是把支杆一横，船便恢复了平衡。

这一天，我们顺着河流漂出去很远，结果一无所获。

令我们烦恼的是，这船逆水划不回来，只好让小主人背着船往回走。

这下可累坏了小主人！他把支杆扔掉了，把船桨绑在船上，腰别斧头，身背桦皮船，一身汗水地回到了家里。

看来，要充分发挥桦皮船的作用，唯有在湖泊里，在水流平缓的地方。为此，小主人也颇费心机，顺着河流到处寻找河湾处。没想到，在我们斜仁柱向北不远的地方，竟发现了一处大的湖泊，四周还分布着一些小水泡子。

小主人把桦皮船放到那座湖泊里，从此，那里成了我们的水上乐园。

作者：浬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