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手迹故事》 | 提倡做不怕吃亏的老实人

吃亏是福 难得糊涂书

赠周太和

陈云八十三

这是陈云1987年赠给秘书周太和的条幅。

“吃亏是福，难得糊涂”，是清朝乾隆年间郑板桥的名言，后人喜欢这几个字中包含的人生哲理，常以条幅的形式悬挂家中，作为警句。对于这几个字，由于郑板桥本人没有明确作出解释，所以历朝历代的文人骚客对此作出了不同的释义。在释义中，有消极亦有积极，有涉及人生价值的亦有涉及处事方法的，众说纷纭。

陈云之所以题赠这八个字，是因为他对条幅有自己的解释——提倡做不怕吃亏的老实人。

怎样做一名共产党员？怎样做一名老实人？陈云曾有深刻的思考和论述。

早在1939年5月30日，他就发表过一篇题为《怎样做一名共产党员》的文章，其中论述说：“每个党员必须对于民族、对于革命、对于本阶级、对于党，表示无限的忠诚，把个人利益服从于民族的、革命的、本阶级的和党的利益。”这里，陈云准确地把握住了一名合格共产党员的题中之意——对党忠诚。延安时期，担任中央组织部部长的陈云，在一次军事干部会议的讲话提纲中曾指出：“老实人不丢脸，不老实，怕丢脸，越会丢脸。请教别人是否降低自己地位？地位靠做好工作，不靠搞形式，摆架子。搞形式，摆架子，统统靠不住。”他在中共中央西北局高干会上，在谈及共产党员应具有的品质时，又特别强调了“老实”这一品质。他说：“老实的态度大体是不会吃亏的。相反，如果不老实，那就一定要吃亏。党的历史上无论过去也好，现在也好，不老实没有一个不失败的。”陈云举例说，我们党在历史上有过几次错误路线，总有一些同志跟着走入迷途，这就是所谓的盲从性。如何避免？就是要真正学习马列主义。陈云专门强调这个学习是“是真正的、是老实的、不是假的”。

关于做老实人，陈云曾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在延安，由于工作压力很大，加上本身体质较弱，陈云患上了流鼻血的毛病。为更好地照顾陈云的病情，组织专门派政治可靠的于若木照顾陈云。相处久了，陈云和于若木产生了感情。有一天，陈云很正式地对于若木说：“我是个老实人，做事情从来老老实实。你也是一个老实人。老实人跟老实人在一起，能够合得来。”于若木被陈云的真诚所打动，两人在1938年3月结了婚。婚后，于若木给远在英伦的大哥于道泉写信，介绍陈云时说：“我对自己的婚姻很满意，他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忠实的人。”时光流转，岁月如梭，1995年90岁的陈云在病床上即将离世，他对于若木说了一句话：“你看，我没有骗你吧。”陈云在自己的婚姻中，一辈子遵循了最初的承诺：“我是个老实人。”

1940年，两名新党员分别找陈云反映情况。他们已经在延安的学校毕业，不久将派出工作。前一位同志交代了三件本应该填却未填在入党志愿书上的事情。第二位同志则报告自己曾因生计原因加入过国民党，但是既未开过会，也未领过党证。加入中国共产党时，怕党组织不接收他为党员，所以未向组织汇报。这几件事情虽然都不是严重的政治问题，但在陈云心中，它们所突显的本质却不容小觑。陈云后来在《党员对党要忠实》一文中深刻指出：“我们共产党是言行一致的政党，而且只有共产党才能言行一致。我们共产党内也不允许有对党言行不一致的党员，不允许任何党员对党讲一句假话。我们决不能像剥削阶级政党那样，党员可以说假话，鬼话连篇，欺骗人民。如果我们的党员也染上了这种恶习，那末，我们党内的互相信任就不可能建立，党的意志的统一和铁的纪律也就不能建立，共产党将不成其为无产阶级有组织的队伍，也决不能被人民信任而成为人民的领袖。”

当年，有些作家写文章喜欢用讽刺讥笑的口吻抨击延安生活中的一些消极现象。陈云对文艺界出现的这个问题非常关心。他指出：“对于文艺界某些写不满文章的人，应采用个别谈话与自我检查的方式，帮助他们改正错误。”1943年3月10日，延安召开党的文艺工作者会议，中央组织部部长陈云出席会议并讲话。他在讲话中谈道：“我们共产党是一个照实际办事的党，是一个说老实话的党。我们做文艺工作的同志也应该照实际办事，能够说老实话，听老实话。这对于同志们自己，对于党，对于整个新文艺运动，都是有好处的，都是必要的。”陈云强调，作家也要做老实人，不能感情用事，要多学习一些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学说。

共产党员要做老实人，是陈云终生秉持的原则。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由于“文化大革命”的破坏，党的干部队伍受到严重影响，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但即便是党和国家急需用人之际，在提拔干部时，陈云仍强调指出，“三种人”一个也不能提拔。1982年9月6日，陈云在党的十二大上发言指出：“关于提拔中青年干部问题，我要说的另一句话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跟随林彪、江青一伙造反起家的人，帮派思想严重的人，打砸抢分子，这‘三种人’一个也不能提拔，已经提拔的，必须坚决从领导班子中清除出去。”陈云之所以坚决反对“三种人”进入干部队伍，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们政治标准没有过关。为什么没有过关？因为他们没有一名共产党员应有的原则，他们不是老实人。

陈云曾在党和国家的不同战线和工作岗位上奋斗过，包括领导农民暴动、搞特科工作、担任组织部长、领导财经工作、主持中纪委等等，尽管工作内容和性质各不相同，但他对做老实人的要求从未放松过。

作者：孙东升 蒋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