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川东川东》 ｜ 第二章 恶势力逼迫与共产党人的活动

       奉节位于长江三峡瞿塘峡口，古称夔州，历辖下川东数县。到清朝年间，仍辖云阳、开县、万县、大宁、大昌5县地域。

气势恢宏的长江，犹如一条巨蟒穿越全州，气候适宜，物产丰盈，其战略、经济位置尤为突出。

如果把整个巴蜀之地比作一个庞大瓶胆，那夔州就是一个生死攸关的瓶颈。由瓶颈东边水陆路，可到荆襄，再借道荆襄，便能直达江浙、沿海。

若是断绝了东边水陆路，就会阻断巴蜀东与长江中下游、沿海的水陆通道。夔州西边的水陆路，既通西南重镇重庆，又可由此深入到西蜀腹地，或到达滇、黔。夔州北边，是大巴山山脉，翻过去，可直人陕南，再借道进入甘、宁、青数省。夔州南边，即为巫山，战略要地，非同小可。

古人比喻，卡住夔州这个咽喉，整个巴蜀将会置于绝境，西南数省与荆襄也将会引起震动。

由于夔州的这种特殊地理位置，自古就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一些江湖风水术士和后来的一些帝王将相，把夔州看成是一个福祸参半的地域，理由是这里曾出过、住过两个皇帝，又是两个皇帝的败亡之地。

不管是福地还是祸地，各朝各代对夔州的征战杀伐，你争我夺，从未停息，其悲壮惨烈，无从言说。而奇特的地理环境与奇特的地域历史，势必会使夔州（奉节）区域内孕育、产生出奇特重大的事件与人物来。

1917年7月31日，陈太侯出生于奉节县县花乡板屋基。其父陈子谦为清末武秀才，家境小康，年有70至80石租课。为人仗义，在县花乡一带，极有声望。

有知情者说，陈太侯母亲怀上他时，梦见一派火红的光亮，一株莲花从火中升起，莲花顶上结着一颗硕大的莲子，莲花越上升，莲子越大，火光也越大，莲花最终经不起火光的炙烤，慢慢地萎缩下去，硕大的莲子在顶端摇摇晃晃。就在莲子快要落入火中之时，陈母跃起冲进火中，抱起莲子往外跑。老人告之，这一火光血色之梦，多系孩子难产。

陈母在生产时，果然是九死一生才将孩子生下。陈家信佛，就在佛堂内敲打木鱼声和祈祷诵经声趋于平缓舒坦之际，陈家帮工在外高叫：“演定法师到！”

演定法师是奉节郭家沟后坡祖师庙的当家主持，原是国民党军队的一个连长太太。连长在战场上阵亡了，而国民政府对连长遗孀撒手不管，不闻不问。太太看破红尘，毅然削发到祖师庙出家。后与信佛的陈家熟识，一来二往，感情日深。

演定法师观看婴儿，沉吟良久，开口道：“ 从此婴面相、身架观看，是大器之才，但有几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陈家一屋忙不迭地说 “该讲，该讲！”

“此婴从怀上之时，就有血火之光，稍长成人，灾祸不断，但必遇贵人。”

演定法师接过陈子谦递过的茶水，呷了几口，又开口道：“不知陈施主给贵公子的大名取好否？”

陈子谦应口答：“按陈氏家谱，我的下一代为元字辈，既然贱子以后灾多难繁，不如打破常规，不以辈字排名，就取太侯，太，取意太平，侯，取意恭候，寓意太平一生，恭候待人，以化解他的血光之灾，不知法师意下如何。”

演定法师答日：“但愿如此，太侯也算与我有缘，他在以后有大灾之日，必来投我，我尽全力予以庇护。”

法师说完，不顾陈家执意挽留，飘忽而出，像一阵清风，消失在屋外蜿蜒的泥径小道上。

幼时的陈太侯，原本温顺平和，但在后来的连串人生际遇中，对他刺激尤深，逐步对当时的社会形成反叛乃至仇视的心理。

奉节县庚午年，是历史上干旱最久的一年，赤地千里，颗粒无收，饿殍载道，满目凄怆。陈子谦长子陈元志为拯救奄奄一息的饥民，与表兄彭汝中带领饥民哄抢了富甲一方、屯粮居奇的昙花寺。陈子谦闻讯后赶往昙花寺，用练功的马刀劈死了长子陈元志，但奉节县仍不放过陈子谦，将陈子谦抓进县城大牢，后经家中变卖财产，多方奔走，才被释放。

这一年，陈太侯12岁，已是晓事之年。原本在读私塾的陈太侯，停止学业，在家放牛、耕田，自读书籍，并随武秀父亲练习武功。每每想起家中骤变，陈太侯心潮难平。

陈太侯年长成人后，分得家业，搬到县花乡板屋基杨柳榜居住，娶了王姓女子成家。

有一次，内兄王华在外抢劫，与事无干的陈太侯，却受到牵连，被抓去判刑15年。后经当地人士联保，才被释放回来。陈太侯平白无故坐了两年大牢，痛恨在心，常对人说：“这个社会容不得我， 我也要它把我莫奈何！“

最终，陈太侯的父亲陈子谦忧郁而亡，其王姓妻子也离世，陈太侯又改娶张清玉为妻。

出狱后的陈太侯，仍受到官府和恶势力迫害，一些土匪在外作案后，均打陈太侯招牌，逼得陈太侯难以立足。无奈，陈太侯经人介绍，加入了奉节县仁字号袍哥组织，成为仁字号袍哥组织下属“云安社”成员。因陈太侯机敏干练，行侠仗义，知书达理，又有一身好武功，后升任“云安社”大爷。

一次， 陈太侯的得力镖客龚瑞林外出，被仇家刘禹高寻衅打死。刘禹高与陈太侯一样，同属奉节县李树棠的仁字号袍哥成员。陈太侯找到李树棠，要求以袍哥组织法则惩处刘禹高，但李树棠碍于刘禹高是下川东6县谍报组长，其哥哥又在重庆国民政府当特务课长，竟然置袍哥组织的规矩不顾，偏袒刘禹高。陈太侯愤而离开，将李树堂所封的“云安社”改为“金兰社”，并向巫溪一友善袍哥组织借得几十人枪，伏击刘禹高。吓得刘禹高扔下6县谍报组长职务，逃离奉节，到重庆投奔当特务课长的哥哥去了。陈太侯由此声名鹊起。

“金兰社”组建后，开销日渐增大，陈太侯便将自己7石田产与大寨乡乡长邓禹绩换得5两鸦片，赶到竹园坪换包谷，准备做烤包谷酒生意。

谁知途中被国民党竹园区署区员刘次禄持枪强行搜去。5两鸦片系陈太侯血本，陈太侯哀请归还，刘次禄不允。陈太侯向已是昙花乡保安队队长的表兄彭汝中借得链枪，在竹园坪大街上将刘次禄当众打死。国民党奉节县党部责令奉节县长曹葆章通缉陈太侯。

英武了得、胆略过人的陈太侯，却带领镖客谭国保、冉从云等人，化妆潜伏进奉节城，持枪警告县法院院长，并将院长挟持到城外的五里碑。在放掉法院院长时，陈太侯要院长转告“改日拜会县长曹葆章大人”！

奉节县震动，再次下令通缉陈太侯。但此时陈太侯早已不比当初，拥有人枪，一时奈何他不得。随后，陈太侯又作出一件让国民政府瞠目结舌的举动，他带10多人赶到湖北庙宇乡，枪毙了收缴他鸦片烟的乡长唐念斋，并在地上用石灰抖洒了10个大字：“杀人者，四川奉节陈太侯！”

湖北省为此而行文到四川奉节县，要求缉拿陈太侯，结果不仅无人敢往，反把他传得神乎其神，名声越搞越大。奉节县的官府衙门、乡绅丁役都心存惧怕，全县的各个袍哥组织都为陈太侯摇旗呐喊，喝彩捧场。巫山、巫溪、城口三县袍哥组织，都对陈太侯敬佩不已，让他在这三县各个水陆码头随进随出，畅通无阻。一时间，慕名拜访“金兰社”的各色人物，络绎不绝。

1947年，地方恶势力、三青团、国民党在奉节公坪乡竞选伪国大代表，陈太侯认为是愚弄老百姓，带上人枪，搅乱了会场，使公坪国大代表的选举作废，造成奉节县有名的“炮选事件”。之后，陈太侯又用武力提取了康坪乡公所枪支20多条，子弹数百发。

“炮选事件”， 使地方恶势力、三青团、国民党对陈太侯恨得咬牙切齿。公然提取康坪乡枪支，使县、乡对陈太侯仇视不已。各种势力，意欲联手对付陈太侯。

陈太侯何去何从，面临严峻选择。他想寻找能够倚靠的力量，而共产党人也在积极物色、争取可以发动的力量，两者最终走到一起，就成为历史的必然。

就在陈太侯被步步相逼而迫于系列行动的期间，正是中国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日本军队发动了豫、湘、桂战役，国民党军队短短几个月，损失兵力60万左右，丧失了河南、湖北、广西、广东等省的大部分，丢失大小城市160多座。更严重的是，日本军队打到了贵州独山和长江三峡口，国民政府又要准备迁都，离开重庆。

在这异常危急之际，中共川东区党委指示辖云阳、巫溪、奉节三县的中共汤溪特支，要尽一切努力，团结一切有进步倾向的力量，特别要团结处于战略要地奉节县境内的有民族正义感的人士与武装，以便万一日军占领了四川后，有能够被共产党人掌握的力量，开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争。

陈庆惠是奉节人，中共汤溪特支成员。按陈氏家谱排列，陈庆惠还是陈太侯的叔。陈庆惠的几个哥哥与陈太侯熟悉。陈太侯的遭遇与所作所为，被陈庆惠看在眼里，记在心间。

1944年深秋，也就是川东游击纵队尚未组建，彭咏梧、江竹筠夫妇还没结识陈太侯的几年前，陈庆惠赶到云阳农坝，向赵唯、陈汉书、陈恒之等人汇报陈太侯情况，引起党组织高度重视，决定把陈太侯作为重点争取对象，先由陈庆惠与陈太侯正式接触。

陈庆惠先以长辈身份去拜望陈太侯，对陈庆惠的行为，陈太侯已有耳闻，心里估计这个叔是国民党防范、仇视的共产党员。但缘于陈太侯本身对恶势力和国民政府的敌视，故对陈庆惠不仅不避让，反而热情款待。双方先是多谈亲情，世间百态。往来多了，谈话的内容就转移到国家大事、时事政治上来。陈庆惠介绍了抗日战争的严峻形势，原本静听的陈太侯忍不住手掌在桌面上一拍：“日本人简直欺人太甚，啷个跑到中国的地盘上杀人放火，抢掠财物，真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庆惠见势进言：“日本人这样猖狂，势如破竹，关键在于国民政府没有顽强抵抗，引狼入室，气焰嚣张，患害无穷。”

陈太侯忽地站起：“ 国民党军队欺压、对付百姓，穷凶极恶，毫不手软，想不到对待外敌入侵，却又是这般无用，令人痛心疾首，扼腕长叹。要是哪个来引路，我把金兰社的兄弟伙全开到抗日战场，为国捐躯，虽死犹荣。”

陈庆惠将陈太侯的此番言行向。上级党组织作了汇报，上级认为，陈太侯是完全可以发展的力量，并决定加大对他的工作力度。大约在1945年春，陈庆惠按照党组织的布置，带了几份《新华日报》、《唯民周刊》、《新观察》等刊物交给陈太侯。开初他还有些漫不经心，但看了一会，就被吸引住了，文章的内容、观点、思想，他过去从没听到过，看到过，越看越有兴趣。

良久，陈太侯拾起头，看到陈庆惠站在自己面前，才猛然想起只顾自己看下去，忘记了安顿陈庆惠。他招呼陈庆惠坐下，端上茶水，待陈庆惠喝了几口，陈太侯劈头就问：“你认识赵唯吗？早闻这个人，是个老共产党员，可惜没有机会与他见面，我想找他引个路，现在这个形势，不知何时掉脑袋，不明不白地死了划不来！”

对突如其来的重大发问，陈庆惠先是一怔，继而微微含笑，望着陈太侯不作任何回答。陈太侯见他不置可否，也就不一味追问下去，挽留陈庆惠住了一晚。次日陈庆惠把报刊留下，交待了注意保密、收藏一类的话，就动身离开了陈家。

陈庆惠又将陈太侯情况向中共汤溪特支汇报后，转至奉节青莲中学，与中共南方局青委派遣到青莲中学以教书为掩护的共产党人雷寄萍一道开展学运。

青莲中学是一所私立中学，由当地大豪绅肖和中、廖竹联办。肖、廖是当地大族，声势颇大。肖和中曾出任奉节北岸区区长，后改任县参议员，他和堂叔拥有田地产千余石，枪支上百条。肖家子女多在北京、上海、重庆等地读大学或教书，他在家的儿子肖克成，具有正义感，对国民党腐朽统治不满。

廖竹曾毕业于重庆美术专科学校，任过青莲乡乡长，后任县参议员，其子廖雨阶思想进步，倾向革命。1939年加入共产党的王楚珩与廖雨阶是亲戚。

肖、廖两家这些情况，为共产党人在青莲乡尤其是在青莲中学开展活动，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阻力与障碍。

青莲中学训育主任与肖和中是有血缘关系的本家，思想反动，又是三青团在青莲中学的头子，经常向学生灌输“一个政党——国民党， 一个主义——三民主义， 一个领袖——蒋介石”， 开口必骂共产党。对雷寄萍极端仇视，势同水火。

陈庆惠为防意外，再次赶到昙花寺，找到陈太侯，告之实情。陈太侯态度鲜明：“你们放心，大胆干，带个信来，我去把他们灭掉就行了。”

而训育主任和他在青莲中学的三青团，却在加快迫害雷寄萍的步伐，暗中搜集了不少情报，拟报告特务机构，将雷寄萍逮捕。

雷寄萍感到危在旦夕，将行李收拾好，装在一个箱子内，把陈庆惠和一个姓沈的学生叫来，一起转移出去。

训育主任得知后，当即在学校找了10多个人，带上木棒、短剑、手枪，同时又另找了几个三青团员，分两批去围堵。

两批人员赶拢会合，将雷寄萍拉拉扯扯，要扭送回青莲中学。雷寄萍向陈庆惠递了个眼色并说道：“ 庆惠同学，你就先回学校一步，我随肖主任他们返回。”陈庆惠心领神会，飞跑而去。

当陈庆惠赶到青莲中学时，正遇200多名进步学生跑出来搭救雷寄萍。

陈庆惠告之详情，学生们齐声怒吼，潮水般向前奔涌，没跑多久，就碰上训育主任一行扭送雷寄萍回来。

一个学生领头高叫：“打哟！” 棍棒翻动，劈头盖脑地朝训育主任等打去，吓得训育主任一伙扔下雷寄萍扭头就跑。学生们捡起地上的砖头瓦块，铺天盖地般扔出去。训育主任脑袋“嗡”地一响，头顶上遭了一砖头，马上泛起一个大青包， 但仍咬紧牙关，飞奔狂跑。其余同伙有的被砸破头，有的被砸伤腰，有的一身上下流着哗哗的血液，全都是哑巴吃黄连，连青莲中学的大门都不敢进，害怕愤怒的学生将他们撕成碎片。

整个青莲中学闹哄哄，学生全体罢课，校方当即召开董事会，以办事无方的理由，解雇了训育主任。

经过劝说，安抚，罢课结束，恢复常态，正常开课。

雷寄萍、陈庆惠转移到云阳，先后在农坝、南溪、双土住了一段时间，后折回奉节，径直投奔陈太侯家。陈庆惠向陈太侯介绍了雷寄萍，陈太侯双拳作揖：“久仰、久仰，幸会、幸会，如果青莲中学不开除训育主任，我就要派人去灭他！”

陈太侯当即安排雷寄萍食宿，雷寄萍党的知识丰富，又是赵唯的妹夫，陈太侯更为信任，与雷寄萍无话不谈。雷寄萍借机宣传了党的抗丁、抗捐、抗粮的“三抗”主张，陈太侯深为赞同，特别是对抗丁一条，更是拥护。

训育主任跑到奉节三青团部，告知了雷寄萍的活动，县三青团向特务机构报告，雷寄萍就在昙花寺，要派人去抓捕，但闻雷寄萍得到陈太侯庇佑，又有些发怵，不敢贸然行动，准备与县警察局联手行动。

消息传到陈太侯处，陈太侯笑笑曰：“这些龟儿子又要没事找事，又要惹老子收拾他们一顿才丢得了手！”

雷寄萍为避免给陈太侯惹更大麻烦，执意要离去。陈太侯挽留：“我都不怕，你又何必沉不住，有我陈太侯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但雷寄萍去意已决，陈太侯送给路费盘缠，并派得力兄弟伙将雷寄萍平安送出。

一日，陈太侯正在家中观看雷寄萍留下的进步书籍，外面女人呼天抢地的哭叫声传了进来，他放下书，叫上几个兄弟伙赶出去，但见三名汉子被绳索捆绑，几个女人披头散发，哭声凄惨，声调哀怨。

这是青莲乡押送几名壮丁进城。雷寄萍所讲的“抗丁”跃上陈太侯脑海，他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走到三名壮丁面前，要解开绳索。押送的乡丁“刷”地端起枪，对准陈太侯：“你好大的胆，壮丁服役，是蒋总裁的命令，蒋总裁是全国最大的官，你连他都敢反，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太侯斜若眼盯若儿名持枪乡丁：“什么鸡巴蒋总裁，我认不到，你今天把他叫到我面前，老子就反了他，看他又把老子怎么样！”

领头的乡丁把头一摆，另两名乡丁拉动枪栓。

陈太侯嘴角微动，脸上挂着不屑一顾的笑。得力镖客冉从云等兄弟伙暴喝一声：“你们他妈的全瞎了眼，站在你们面前的是陈太侯大爷！”

几名持枪乡丁怔了怔，端着的枪支垂了下去。陈太侯音调威严：“蒋介石太无情无义了，八年抗战，吃在我们四川，住在我们四川，现在抗战胜利了，还要来整我们四川，继续抓我们四川人当壮丁。我陈太侯敢作敢为，你们回去报告，就说壮丁是我放了，叫他们来找我！”

几名乡丁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三名解开了绳索的壮丁与几名女人向陈太侯磕头作揖。

奉节县接到陈太侯强放壮丁的报告，立马又行文通缉陈太侯。但通缉毫无效力，反而使陈太侯如何了得，英武无敌的传言更为广播。

共产党人的积极作为，对启发陈太侯觉悟产生了积极影响，为彭咏梧做好工作，引导陈太侯最终融入中国共产党，无疑奠定了良好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