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重庆》 | 第二编 巴渝时空，群星璀璨 舍身卫国

巴蔓子

常璩

常璩，见《禹娶于涂山》介绍。

周之季世，巴国有乱，将军有蔓子请师于楚，许以三城。楚王救巴。巴国既宁，楚使请城。蔓子日：“藉楚之灵，克弭祸难。“诚许楚王城，将吾头往谢之，城不可得也！”乃自刎，以头授楚使。王叹日：“使吾得臣若巴蔓子，用城何为！”乃以上卿礼葬其头；巴国葬其身，亦以上卿礼。

（摘自常璩《华阳国志》，刘琳校注本，巴蜀书社1984年7月版）

【注释】

①季世：末世。

②请师于楚：向楚国请兵援助。师，军队。许以三城：许诺以三城来报答楚国。

③宁：安宁、平定。请城：要求巴国兑现给三城的许诺。

④藉：依靠。灵：力量。克弭：平定、消除。弭，平息。

⑤上卿：战国时高级长官的爵位。

【阅读提示】

这是我国史书中对巴蔓子“刎头护城”的最早记载。作者常璩（约291—361）是东晋时著名的方志学家，说明在一千六百多年前就有巴蔓子的传说了。应该说这是古代江州（重庆）的一段史话，也是一曲充满爱国主义精神的英雄壮歌。有人说，巴蔓子以头谢强楚，精神可嘉，但不讲诚信，不足取。果真如此吗？否！巴蔓子对楚使说得很清楚：“诚许楚王城，将吾头往谢之，城不可得也！”可见巴蔓子以头谢楚，就是实践自己的诺言。因此，他是一位既爱国又讲诚信的大丈夫，故千百年来受到人们的敬仰和称颂。

巴蔓子墓

王尔鉴

王尔鉴，见《涂山禹庙》介绍。

穹窿哉，蔓子墓，渝城巅，石封固。

多少王侯将相陵寝穴樵儿，独此屹立两江虹势迥盘护。头断头不断，万古须眉宛然见甲。城许城还存，年年春草青墓门。

君不见背弱主，降强主，断主之头献其土。又不见明奉君，暗通邻，求和割地荣其身。惜哉不识蔓子坟！

（选自《重庆题咏录》，重庆出版社1997年12月版）

【注释】

①穹窿：物体中高而四周低者，此指巴蔓子墓的形状。渝城巅：墓的位置在重庆城的最高处。②穴：筑穴，此指居住。樵儿：打柴的人。

③虹势：如长虹一般。迥：远。盘护：盘旋、护卫。

④须眉：胡须与眉毛。古代认为男子之美在胡须与眉毛，因以须眉指男子。此指巴蔓子的英雄气概。

⑤荣其身：自已获得荣华富贵。

【阅读提示】

诗人将巴蔓子墓与王侯将相的陵寝进行对比：一是“渝城巅”、“石封固”，春草繁茂“青墓门”，长江和嘉陵江像长虹一般远远地盘旋护卫着；一是“陵寝穴樵儿”，成了打柴的和乞丐的栖息地。这是因为：蔓子“头断头不断”“城许城还存”，受到人们的敬仰；而那些王侯将相们有的“背弱主，降强主，断主之头献其土”，有的“明奉君，暗通邻，求和割地荣其身”，受到人们的唾弃。鲜明的对比，盛赞了巴蔓子以身殉国的爱国精神，谴责了那些叛国投敌和卖主求荣的卑鄙小人。借古讽今，鞭答有力。

作者：周勇 傅德岷